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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

這是

他朋友的詭異前男友+他與他的傻瓜好朋友的番外篇。

收錄在書裡頭的,書目前的話算是完售狀態吧,暫時也不考慮加印了。

最近很心灰意懶,所以也沒什麼在創作。

而在我逃避度日的時候發現陪伴我近十年的鮮文學網發生了不少事情,沒落關閉了,從我寫衍生到開始摸索著自創,

在那裡認識不少人也發生過很多事情,沒想到一瞬間風風雨雨,過去那麼熱鬧滋養很多作者的地方就消逝了,

也帶給我不少惆悵跟難過。這個BLOG其實只是我為了將文章保存開著的,也沒貼什麼文,結果一回頭來看,

可以貼文章的地方居然只剩下這裡了。

 

嗯,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僅將此篇獻給所有看過我故事,喜歡我故事,留言給我,鼓勵給我的朋友們。

 

我自己得說,其實就是些很甜的番外,沒什麼內容,也收到過買書的朋友覺得番外沒有本篇好看的心得過,

貼得有些戰戰兢兢,希望看的大家還能滿意。接下來我又要繼續去休養墮落了,希望喜歡BL得大家天天都有好文看:)

 

也願天佑台灣。天佑台灣。

 

 

 

 

 

番外-小段落們

壹:

 

野冶清醒過來時以為自己在做夢。

美好不真實又有些痛苦的夢。但他知道不是的,不是夢。因為他正躺在阿真床上,阿真的房間裡,他可以感受得到身上留著昨夜性愛後的歡愉,那是他很久沒有嚐到的滋味。

他也知道自己屁股有點痛,應該是沒受傷……因為昨天阿真光是潤滑就做了很久……大腿跟腰都還有點酸,還有胸部也有點奇怪的感覺,因為阿真昨天在那邊又舔又咬了好一陣子,而且中途還不停回頭繼續吸,吸到他都想問是不是還沒過口慾期。對他身體很癡迷的阿真好不像阿真。

野冶回想起昨晚那場性愛感到臉頰發燙。他全身被舔遍,被緊緊的擁抱,被插入,回想起來每一個部分都很真實,阿真在他耳邊喘息細聲叫著他的名字,他哭著回吻著阿真,要他用力,想來就羞恥極了。

阿真不停的在他耳邊呢喃著說喜歡,說愛,原本以為自己記不清了,現在一回想只覺得真實的可怕。但他還是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啊,多奇怪。他想。他眨著眼看著天花板,感受著這種不真實的感覺,他跟阿真做愛了。做愛了。認真來說好像,也交往了──那他妄想過幾百次的事。他以為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真的發生了。多奇怪。

他都以為是老天在整自己。畢竟怎麼可能有美夢成真這種事情?

他眼睛也好痛,喉嚨也是,因為昨天又哭又叫又吼,活像個神經病,根本不像平常的他。

阿真說喜歡我?阿真說愛我?真的嗎?真的嗎?到現在野冶都還不敢相信這件事情。美夢成真說來真不是件好事。野冶實在開心不起來,他不敢開心。他跟阿真的感情,讓野冶覺得不會長久的。他們、他們、他們……

「嘿,你醒了啊。」阿真無聲息的進了房間,因為房門沒關,他因此沒有半點聲響的就趴到野冶身旁,他笑得好開心,用著腦袋甜膩膩的蹭著野冶的臉頰:「早安,野冶。」

「早。」看著阿真笑著的模樣,野冶的心感到又甜又酸,好像吃了蜂蜜檸檬一樣的酸酸甜甜。

「要起床嗎?我煮好早餐了。有你喜歡吃的韭菜盒子。」阿真摸著他的頭髮,眼睛,鼻子,看著他的眼神好溫柔,野冶被他看的好不安。

「嗯。」

「你看起來好呆喔,睡傻了?」阿真笑到眼睛彎彎,裡頭滿是喜悅,他好久沒看過這麼開心的阿真,他嘿嘿笑,呆呆傻傻的笑容,但好可愛,然後輕輕的親了野冶一下,「幸好今天放假,可以好好休息,你看起來好累。嘿嘿。」

那真的是很輕很輕的一下,阿真的唇熱熱貼上他的臉頰,然後啾一聲親完後便站起來,又摸摸野冶的頭髮後,他轉身走出去:「好啦,快點起來趁熱吃吧,晚點再睡回籠覺。」

被那一親嚇了跳,明明昨晚怎樣親密的事都做過了,但這樣不帶任何情慾,親暱的吻讓野冶的心跳亂了一下。他看著阿真走出去的背影,摸著被親的臉頰,覺得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那吻真好。奇異的,好像原本不安的心情都被那吻給吻跑了,野冶呆呆的站起來,刷牙洗臉的時候阿真拿著豆漿突然進了浴室,野冶正奇怪他是不是要上廁所時,阿真卻站在原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盯到他都要發毛時,突然又親了他一下。

「尼、尼幹嗎?」滿嘴都是牙膏泡泡,野冶嚇一跳,他一手摀著臉不知該做何反應。

「沒有啊。」阿真笑的好傻好傻,又竄了出去。

野冶摀著臉,嘴巴裡塞滿牙膏的薄荷味,心情複雜又奇妙,等到他走到客廳,阿真已經把早餐都準備好,還拍著他身旁的位置:「來,坐這邊。」

「喔。」野冶有些不知所措的坐了下去,隔了阿真大概兩個手掌的距離,但他馬上貼緊了野冶,然後將韭菜盒子跟蛋餅都端到他面前,殷勤的要他吃。

野冶頭一次有種他跟阿真沒話講、不知道該講什麼的心情,往常他們總是無話不談,總是有一堆屁話可以聊。但他現在卻是尷尬窘迫的連起個頭聊天都沒辦法。

野冶吃著早餐,食物很美味,可他食不知味。因為阿真時不時的就湊過來親他一下,摸他的手一下,摸他的頭髮一下,好像他是什麼寶物似的,不摸一摸親一親就不放心。

野冶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情況,他被摸到親到渾身都癢,扭了扭身子,有些受不了的問了阿真:「你到底幹嘛啦……一直親一直摸……」

「不可以嗎?」阿真卻這樣反問,他眨著大眼睛,一臉好失望:「不可親嗎?不可以摸?」

「不,也不是……」野冶愣了,這要說不可以嗎?

「那就是可以囉?」阿真說,眼睛閃閃發亮,很期待野冶的回答。

「……嗯。」被那目光注視到受不了,野冶只好點頭。

「那我就不客氣了。」阿真露齒微笑,然後一把捧住野冶的臉,給了他一個黏答答的舌吻。

啊,被親了。野冶到阿真的舌頭伸進自己嘴裡才回過神來,他的嘴裡有韭菜的味道,阿真的嘴裡有燒餅油條的味道,兩種味道融在一起好奇妙。

阿真專注的吻著他,然後手也摸了起來,等野冶注意到時,他已經被推倒在沙發上,T恤被掀開拉到胸口,阿真的手溫柔的摸著他的肚子,然後又吻著他的臉頰,鼻子,舔著他的下巴,脖子。

「阿、阿真……」野冶發覺自己不自覺的呻吟,被弄到硬了,他有些慌的喊著,阿真卻很自然摸向他的褲頭,「等等!阿真!?」

不是在吃早餐嗎?怎麼會突然這樣!?

「不可以嗎?」已經親到胸口的阿真一邊摸著他的乳頭一邊可憐的說著,「我從早上就好想這樣做,但你在睡覺,所以只好忍耐了。」

他說的好委屈:「忍耐好痛苦,野冶。真的不可以嗎?你不想做?」

「不、不是不可以……」野冶覺得好荒唐,剛剛說早餐要趁熱吃的是誰?「但還在吃早餐……」

阿真想一想好像覺得也對,「嗯,好吧,也對,先吃完早餐。才有力氣做事。」

做什麼事啊?野冶噎了下,回不出話來。

更讓野冶驚訝的是阿真把他拉了起來,然後非常順手的讓他坐到他大腿上。

「阿真!?」野冶這下覺得自己被嚇壞了,他好想跳下去,可阿真緊緊抱著他的腰。

「就這樣吃嘛,讓我抱著你。」阿真撒嬌的說,那樣子的他讓野冶無法抵抗。

野冶動了下屁股,最後還是決定不要動比較好。

「真不想放開你。」把頭埋在野冶的脖子上,阿真喃喃說著,一隻手還是摸著野冶的肚子跟腰,「今天是假日真是太好了,可以這樣跟你黏在一起。」

啊。野冶聽到這句話覺得全身都軟了。

多奇怪,他又想。真的,好奇怪。昨天前他們還是好哥們兒、好兄弟、好朋友,過了一夜他們卻變成情侶,阿真說喜歡他,醒來就在親他,現在還想跟他做愛,多奇怪。

阿真這麼這麼喜歡他嗎?

像我喜歡他一樣的喜歡著我嗎?野冶有種他從昨天就掉進兔子洞裡的幻覺,他好像來到全新的世界。

野冶茫茫的咬著蛋餅,喝著豆漿,吃著韭菜盒子,這中間阿真不停的親吻著他的臉頰,頭髮,脖子,等他一吃完,就迫不及待的問著:「吃飽了嗎?」

「嗯……」

「剛吃飽才做會不會吐出來啊?」阿真又有些擔心的問,他摸著野冶的肚子,動作好輕柔:「有很飽嗎?」

「還好,普通飽……不知道會不會吐……」野冶覺得自己腦袋暈暈的,他看著阿真亮晶晶的眼睛,燦爛笑著的臉,肚子的確飽飽的,但應該不至於做愛就會吐出來……吧。應該。

「那可以嗎?」阿真又問,但他已經把野冶抱起來往房間帶:「你會不會很累?」

「可、可以啊。是有一點點累……」野冶抱著阿真的脖子,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這樣的阿真好陌生。

可是他一點也不討厭。

「那我輕一點做。」阿真把他放上床時笑了,他用著鼻子磨蹭著野冶的臉頰:「輕輕的,慢慢的,讓你很舒服的做好不好?」

「喔。」野冶臉都紅了,他想我該點頭嗎?

「昨天那樣做你舒服嗎?後來你好像暈了,我幫你擦身體時都沒感覺。」阿真笑到讓野冶更暈了,「你喜歡嗎?」

「嗯……」野冶覺得自己變成只會回嗯喔啊啊了,這樣的阿真真的真的真的,太陌生。

「你好呆喔。真的累了?可是這邊很有精神。」阿真哈哈大笑,捏捏他的鼻子,又揉了揉他勃起的陰莖,「小呆瓜。我有跟你說過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覺得你好像大雄喔。哆啦A夢的那個大雄。」

「沒有。」野冶嚶嗚一聲,被揉到好想叫出聲來。「沒有……」

「但比大雄可愛一千萬倍。」阿真駕輕就熟的脫光他的衣服,又從頭舔吻,他摸著野冶的胸口,揉著他的乳頭,細碎著親吻他的腹部,毫不猶豫的一口吞進野冶的陰莖替他口交。

野冶不是沒被人吸過,但阿真的口技好的可怕。他細細的舔著,用著口腔跟喉嚨的力道有節奏的吸吮,一手挑逗的摸著他的會陰跟陰囊,一手搔刮著他的肛門挑逗著他,野冶被吸到腦袋發暈,只能無力的呻吟著,他用手抓扯著阿真的頭髮,眼淚不知不覺飆了出來,「阿真,不行了,阿真……」

完全無法抵抗的,野冶射了阿真一嘴,他茫然的看著阿真爬起來,露出憨憨的笑,毫不猶豫的將精液都吞下去。

「喜歡嗎?」阿真抹了抹嘴,躺到野冶身旁,一抱緊他,親了親他的臉頰,「舒服不舒服?」

「嗯。」野冶看著阿真,不自覺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好奇怪……」

「嗯?什麼好奇怪?」阿真又不亦樂乎的親著他,忙著摸忙著親,感覺好快樂。

「好像我都不認識你了……」

「傻瓜。」阿真笑了幾聲,親著野冶的嘴,「我是阿真啊。」

「可是跟我、跟我的阿真不太一樣……」野冶恍惚的說:「我今天也好奇怪,好不像我自己,都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

「不知道……」野冶覺得自己真暈了,從昨天暈到現在,他腦袋大概有問題了。他剛剛說了什麼?我的阿真?喔,老天。讓他去死好了。

「沒關係,以後慢慢知道就好。」阿真說,他摸摸野冶的頭:「以後你會知道的,知道我多喜歡你,我的小傻瓜……」

「別一直叫我傻瓜。」野冶皺了皺眉,一直被說傻瓜真是讓人、讓人覺得又生氣又甜蜜……那句「我的」真是……靠,他居然覺得甜蜜……

「嘿嘿。」阿真又傻笑,他舔著野冶的臉,「那可以繼續做下去了嗎?」

「……喔。」野冶看向阿真,他眼中的溫柔如此甜美,這樣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嗎?他無法肯定。他內心還有好多恐懼。

他想,我們現在其實不應該繼續做下去,應該好好談。談什麼呢?談你喜歡我這件事,談我喜歡你這件事,談我們將來要怎麼繼續下去這件事,談你是認真的嗎?我很難纏喔──大概這些事情吧,他想。

可是現在他只能說「喔」,看著阿真撒嬌的舉止,感受到他觸摸的感覺溫度,野冶大腦逐漸一片空白,空白,然後塞滿了名為張毅真的這個人。

可惡的混蛋。後穴被弄到溼答答的,被插入的時候,野冶抱著這個他最愛的傢伙,邊哭叫著邊想,啊,多可惡。

他真是這麼的這麼的喜歡他。

喜歡到無可救藥的,就算未來如此不安,他還是喜歡著他──多可惡。

 

 

 

 

 

 

 

貳:

「嗯哼,所以你們昨天做了嗎?」姐姐大人在傍晚時敲響了大門,以彷彿龍捲風之凜凜姿態,颯爽登場,張口一吐就不是凡人話語,驚的剛睡完一場回籠覺的野冶腦漿都蒸發光。「你們跟彼此告白了沒?做的爽嗎?有沒有大親特親?野冶我弟那東西用起來感覺怎樣?」

同為張家人血統,張毅靈姐姐大人同樣有著紅顏禍水的美貌,而且比起阿真那稍微接近平凡人一點的外貌,大有超脫之姿,走在路上十個男人見到十個都會回頭盯著看。如果不是個性太猛列,對當模特兒沒興趣,野冶常想她大概早就在演藝圈紅遍半邊天。

而當這麼美的一張臉在你面前問了一堆直白的事情,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野冶瞬間大腦當機,張著嘴像個傻子啥也說不出來。

姐姐知道阿真要跟他告白?知道阿真也喜歡他?現在是怎樣啊啊?野冶覺得從昨天一切就不對勁,他想要奪門而出,永遠不回來了。

「要妳管。」阿真看野冶紅了臉,趕忙護在身後,「妳來做什麼啊!?」

「嗯哼哼哼,是誰好大膽子不接我的電話啊!你說你說?昨天不是叫你記得給我報告!好小子啊你──滾開,姐姐我要跟野冶說話。」用拳頭毫不客氣的揍向阿真肚子,練過拳擊得拳頭不容輕忽,阿真痛的唉唉叫。

姐姐大人一把推開不成材的弟弟,坐到野冶身旁,「張毅真!端水過來我口渴了,還有晚餐我要吃餛飩麵,快去煮,你冰箱裡有滷雞腳跟豬耳朵對不對?也切一切端出來。」

「妳到底為什麼會知道我家有餛飩……還有滷雞腳跟豬耳朵……妳是裝監視器喔?」揉著肚子,姐命難違,阿真摸摸鼻子不敢再吭聲,認命的走到廚房,「妳不要欺負野冶。」

「只有你才會欺負他吧,負心漢,沒用的白癡。可憐的野冶。」邊說邊一把抱住野冶,張毅靈哼哼幾聲,「野冶你呆了喔?」

野冶傻了,吶吶的只能吐出這幾個字:「姐、姐姐……」

「乖,怎樣怎樣?阿真昨天應該告白了吧?哇喔!你脖子有吻痕欸,讓我看看讓我看!哎喲乳頭好像腫起來了──靠!張毅真你好大的膽子敢拍你姐的頭!」張毅靈氣的哇哇叫,跳了起來滿屋子追打著阿真。

「誰要妳這樣欺負他!還有只有我能看我能看──」邊逃邊喊叫著,阿真唉著不敢了不敢了,「我沒有打很用力啊!」

野冶在一旁看著只擔心等等鄰居出來抱怨,這樣跑跟鬧,等下又被罵該怎麼辦啊……不對,姐姐一定會先站出去跟對方吵。那好像會更糟糕……

「哼!不管怎樣就是有罪!決定了,晚餐增加炸雞腿!去買!還有點心!你家巷口那間蛋糕店的烤布丁!」雙手叉腰,姐姐大人天下無雙的下了聖令:「雞腿要加辣粉,聽到沒?」

「是。那野冶跟我一起去……」

「不行!」轉了身又用力坐下,張毅靈抱住野冶,「我們要談心!你滾!」

「妳跟他是要談什麼啊!?」阿真很慌張,「不要隨便教他什麼有的沒有的!」

「我只是要跟他說不用怕,你敢欺負他的話,婆家這邊都挺他,誰叫你太白癡了,太智障了,怕你那天又腦殘讓他傷心!」

「拜託我哪有──」

「閉嘴!智障!快去買炸雞腿!還有布丁。」阿真哀號的被趕了出去,野冶戰戰兢兢的看著張毅靈華麗的轉身,看她摩拳擦掌的走到自己身旁。

「嘿嘿,好啦,乖野冶。」張毅靈露出甜美的笑:「好好跟姐姐交代一下,阿真那白癡昨天到底怎麼跟你告白的?你們昨天是怎麼過的?你們真的在一起了齁?」

「呃……」看著那雙跟阿真很像的眼睛閃閃發亮,野冶有點苦惱了,他該從何講起?

* * *

「靠,好痛……她真打的下去。」阿真坐在沙發上讓野冶替他上藥。

在吃完一頓不是很平靜的晚餐後,剛剛晚餐最吵的主角張毅靈跳了起來,要阿真給他揍幾拳。

阿真一開始還不明就裡,直到姐姐大人劈哩啪啦的痛罵,他才知道原來野冶大概有跟姐姐說昨天發生了些什麼──然後他就被狠狠的揍了幾拳,也沒有真的很痛,張毅靈明顯是有手下留情,而且他平常就有在鍛鍊,阿真覺得姐姐的拳跟健身房教練的拳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算不得什麼。

「裝什麼針孔攝影機!你這無恥的混蛋!有沒有臉啊你!還有告白是像你這樣告白的嗎?野冶還被你弄哭了!太丟臉了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弟弟!」張毅靈吃飽喝足後活力滿分的跳來跳去,跟阿真又再度玩起你追我逃的遊戲,在一旁看著的野冶是膽顫心驚。

有一拳阿真因為本能閃了下,就被打中嘴唇,弄得他咬傷嘴,還因為閃太快右手撞到桌子被刮傷,野冶在一旁看他被打到第二下就不捨的衝上來要姐姐別再玩了。

看他受傷,張毅靈絲毫不心疼,意氣風發的走了,一副替天行道的樣子,臨走前還跟阿真說要好好對野冶,讓阿真是好氣又好笑。

「很痛嗎?」野冶有點被嚇到了,他心疼的替阿真右手擦藥,分明不是什麼嚴重的傷,他卻很擔心。

一雙眼咕溜溜的轉了幾下,阿真點點頭,呻吟起來:「痛死了,她剛剛一拳打到我胸口,好像內傷了……」

「真的假的?還好嗎?要不要去給醫生看?你們鬧的太超過了……」

「你幫我揉揉就不疼了。」阿真拉住野冶的手要他摸。

「……白癡!」野冶愣了一愣,隨即氣的一拳搥下去。

「哎喲!」

「你、你這智障!把別人的關心當什麼了你、你──」野冶覺得好火大,阿真慌忙的把他抱住。

「啊啊,對不起啦,不要生氣!」阿真忙叫道:「應該是沒內傷,但真的會痛啦,不過我也是真的想要你揉啊!」

「蠢。」聽他這樣一叫,野冶氣也氣不下去,無奈的伸出手還真的替他揉起胸膛,「你真的是,靠……真的是……」

「對不起,我真的是又蠢又白癡。你不要生氣嗎,嗚,揉輕一點。」胸口被打到真的有點痛,阿真笑笑的蹭著野冶的頭髮,「野冶最好了。我愛你。」

「智障。」野冶哼了一聲,卻又忍不住低笑起來,他揉著阿真的胸口就是好想笑:「智障啦你。」

「好好,多罵一點。我最喜歡你罵我了。比姐姐罵我還喜歡喔。」

野冶瞪大眼:「你是變態啊?」

「喜歡你喜歡到變成變態了,你都不知道呢。」阿真說,用手指頭輕輕劃過野冶的頭髮,耳朵:「還可以更變態喔!」

「喔。」野冶頓了好一會,才回了聲,他輕輕揉著阿真的胸口,不知該說些什麼。

「欸,野冶。」阿真看著野冶的腦袋瓜,吻了一下:「你不要這麼害怕好不好?」

「蛤?」

「我只要說一次喜歡你,你就會抖一下呢。這麼不相信我嗎?」

「沒有啊……」咬著嘴唇,野冶想,不,他說謊。他的確,的確害怕著。也不相信這段感情可以穩定。他相信張毅真這個人,卻不敢相信這份戀愛可以長久。

「喔,好吧。」阿真看著他的反應,只是微笑的拉過他的手,一把擁進懷裡,用力的親了親他的臉頰,軟軟的任他抱任他親的野冶實在可愛到不行,「沒關係的。」

「啥啦……」

「沒關係啊,我等你。傻瓜野冶。我們的時間還很長很長,等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到很老很老的時候,你就會相信了。」

野冶呆呆的看著阿真,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麼。

在說什麼呢?這傻瓜。

「放心吧。在那之前我會很用力的愛你、喜歡你、疼你,不讓你跑掉變別人的。」阿真邊說又親向他的唇。「我要讓你沒有我不行。」

順從的張開嘴時,野冶想,這是從昨天到現在他們之間第幾個吻呢?不知道。沒有認真算。可是,好喜歡。

還有,我本來就是沒有你不行了。

「不會變別人的啦。」結束接吻時野冶低聲的說。

「嗯?」阿真用臉頰貼著他,輕聲問。

「就算你不喜歡我,去跟別人在一起……我也不會變別人的。」野冶知道自己越說越小聲,他不敢看向阿真,只是玩著阿真的手指頭:「我……會一直都是你的朋友……」

「啊。」阿真笑了,他又捧起野冶的臉用力的親一下:「傻瓜。」

他笑得好開心,好開心:「傻瓜。」

野冶看著那樣的笑有點生氣,聽著那句傻瓜有點想咬阿真一口,但阿真又親過來時他卻又有些開心──算了。被叫傻瓜也是對的。

因為他就是這麼傻。

傻到就算如此的不安,如此的害怕,卻還是無法放棄這個人。

 

 

 

 

 

 

 

 


叁:

跟阿真認識第二十年──從國小認識到現在,他們要三十歲了。

野冶回過神來發現居然要二十年了,這真是奇妙的一件事情。人跟人之間的情誼很容易建立,亦也容易摧毀。跟任何一個陌生人可以成為朋友,熟識十年以上,對野冶來說都是件值得珍惜的事情。

然後這也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三年了。多神祕。他跟阿真交往要三年了,還一點膩的感覺都沒有。阿真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比他任何一任前男友都長,時間就這樣在你不經意的時候悄悄流逝。如果跟三年前的他說,阿真真的會跟你一直在一起,而且愛你愛到覺得很可怕的地步,野冶想當時的他一定不會相信。

但現在他不得不信了。

在又被寵又被愛又被疼的不行的這三年內,阿真很努力的實踐他那個:「我要讓你沒有我不行。」的宣言。

「嘿,寶貝,你不專心。」正在他身上努力耕耘種草莓的阿真嘟嘴抗議。「累了?在發呆?」

「別叫寶貝,聽起來好噁心……」野冶扭了下,都三十歲了還被這樣叫,只有阿真才叫的出口。

「不要,偏要叫。」阿真笑嘻嘻的把他圈進懷裡,剛剛才做過一輪,他似乎也沒有接下來的意思,只是想要亂親亂舔,不過舔的對象懶洋洋的他也沒勁,索性停下來,「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野冶頓了頓,又說:「唔,其實在想你還真愛我。」

「那當然。」阿真聽了好得意,用力的親野冶一口:「我會愛你到天荒地老的,小傻蛋。」

「你超煩。」野冶噁了一聲,輕笑起來:「煩死了,你才傻啦。」

 

肆:


阿真跟野冶在一起的第二年,野冶的大哥要結婚了。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阿真很認真的說他想要去野冶家提親。

「提親!?」正在喝湯的野冶差點一口嗆到,「你還好嗎?」

「不能提嗎?」阿真眨著眼好無辜。

「不、這個……這個……我爸媽不知道我們的事情……我哥也……」野冶捧著湯,不知道該怎麼說,「而且為什麼我哥要結婚了變成你要來提親啊?莫名奇妙!」

最重要的是要拿什麼提啊!?

「可是他們知道我是同性戀,平常對我也很好,沒有任何鄙視,表示他們應該可以接受你也是同性戀吧?會想提親當然是因為你哥結了婚之後就會換你媽擔心你的終身大事啊,台灣人的爸媽都嘛這樣,你看我周旁多少朋友才二十五六歲的時候就被逼問什麼時候結婚有的沒有的,我要防範於未然!」阿真說的認真,野冶是聽的一愣一愣。

「這種邏輯好像怪怪的……」

「而且我們全家也接受你了,你還一天到晚到我家,這樣想想我要給你爸媽一個交待啊!畢竟我把他們的兒子拐到手了,總是要說一聲。不管了,這禮拜天去提親?好不好好不好?」阿真抱著野冶撒嬌著。「好嘛好嘛。」

野冶被阿真撒嬌的姿態弄到沒辦法,想了想說:「用提親怪怪的。就當去告知一聲好了?」

想想也是該跟父母說了……雖然他真不知道爸媽能接受到什麼程度,想到這點野冶有些不安。爸媽這兩年的確偶爾想到會問問他的近況,像是有沒有女朋友之類的,想來的確是在為他擔心了。

天下父母心,阿真說的也不無道理。

與其隱瞞不如坦白。雖然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如果不被接受,被父母斷絕關係什麼的──野冶想了想多少害怕起來。那畢竟是愛他疼他的父母……雖然平常很開明,對阿真的態度也一直都很好,在從前阿真失戀過的很糟的時候還常要野冶多陪他,現在也是,常關心阿真過的好不好,他很愛他這樣的父母。

野冶真不敢想像父母唾棄他這個兒子性向的模樣……真糟糕,他居然沒有想過事情如果真的發生時該如何……

「蛤,不能提親喔?我超想說一次:『伯父伯母請把你們的兒子交給我!我會讓他幸福的!』這句台詞欸……」

「那個不用提親也可以說啦!」野冶拍了阿真的頭一下,不禁笑出聲來。他看著阿真,覺得自己的煩惱有些多餘,其實,不管如何現在這樣擔憂也沒有意義,等當天才會知道了。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反正還有這個人陪在我身邊。他摸了摸阿真的腦袋,然後得到了對方一個吻。

* * *

「老公你看,我就說他們在一起了你還不信!」讓野冶出乎意料的是母親在聽到時反應居然是這樣。

好像他這幾天的緊張跟不安都是沒必要的,母親只是點點頭,說好啊好啊在一起也好,反正孫子就靠你哥之類的。讓野冶很傻眼。母親到底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而父親跟哥哥在一旁沉默著不講話,任憑母親喋喋不休的說著,「我就在想還要多久才要跟我們講,野冶這傻小孩一定不敢講啦。是誰說要來講的?阿真喔?」

「欸,老公你幹什麼都不說話?啊!你爸哭了,你這壞兒子。」母親見到父親眼角泛紅居然大笑起來,野冶跟阿真都呆了。

「我才沒哭!是眼睛癢!」一向沉默寡言的父親難得生氣了,站起身就要離開。

「明明就哭了,他捨不得你啦,捨不得你這笨兒子。」母親笑的很高興,一把抱住父親親了親。

「不要在小孩面前做這種事,我們都幾歲了!」父親很生氣,卻沒有推開母親,野冶有種他到底是來這邊跟父母告知事情還是來看閃的感覺……

「媽、媽……那個,妳們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野冶張嘴在那邊傻了老半天才想到要問。

「很早就發現囉,三年前吧?就覺得你喜歡阿真啊,不過看你都沒要跟我們討論的意思,阿真又有其他男朋友,想說就算啦不要講,兒孫自有兒孫福嘛。然後是我先發現,再跟你爸說,你爸這老頑固喔,我這幾年拼命唸他,他才接受的,真麻煩,可以接受別人家小孩是同性戀,自己兒子就不行。」母親嘰嘰喳喳說個沒完,阿真都尷尬的挪著屁股,低頭不敢看著野冶的父親。

「我沒說自己兒子不行!只是我不放心、不放心把他……」說到後來父親居然有些哽咽,野冶真被嚇到了。

「爸!」野冶慌忙的上前去抱住了父親,父親卻倔強的推開他。

「哈哈哈,他害羞啦,你都不知道他多愛你們,我的傻兒子跟傻老公喔。」母親一邊笑一邊拉起阿真,把野冶的手放到阿真手裡:「阿真,你要好好對我們家野冶知道沒?上次你害他被揍的事情啊,他爸其實氣的要死,但又愛面子不敢說什麼,回家還偷偷哭了。」

「我沒有哭。」父親在一旁哼了聲,野冶有種好像遲自今日才真正認識自己父親的感覺,想想回憶中的父親總是看起來沉默而又強大……

「等、等一下……」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陳志郅──也就是野冶的哥哥說話了。

「呃,哥,怎麼了?」

「你。」陳志郅面無表情的指了指野冶,又指向阿真:「跟阿真在一起了?」

「嗯……」野冶不知道哥哥幹嘛問,不是剛剛說過了?但還是乖乖點頭。

「我不准!」陳志郅大叫,「我弟怎麼可以跟阿真在一起!那傢伙這麼衰你這幾年為他這麼辛苦──」

「啊啊?」野冶傻住了,阿真也傻住了,陳家爸媽也傻住的盯著自己的大兒子看。

「總之不可以!當同性戀可以,但要給我找別的男人!」陳志郅發抖起來,「你也不想想你前幾年被打多慘不行不行──」

「哥,夠了啦那都過去了……」野冶很尷尬,他一直以為自己家人不在意的,如今看來他錯了。他們不是不在意,不在乎,只是太縱容他。

縱容他大半時間花在阿真身上,縱容他總是只想著阿真……

「陳大哥對不起!那些年是我不好,以後我再也不會了──」阿真終於回過神來,趕忙上前道歉。

陳志郅用力搖頭,幾乎氣的要跳腳,「不行!當朋友可以不能再當情人了!」

「陳大哥,我是真的愛野冶要對他好!」

「誰理你啊!我弟為你倒了多少楣啊!要不是我弟唸不得又只想著你我們、我們──」

「哥!那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啦……」

「不管!」

「陳大哥我真的會對野冶很好的──」

「不要叫我大哥!我弟我們全家從小疼到大的你說把走就把走──」

「好啦好啦!都給我住嘴!」陳媽媽看不下去了,用力一拍手,把在吵的三個人都推了開來,「阿志乖,野冶乖,阿真也乖,三個都好乖,好,去旁邊喝茶。你們爸爸泡茶了,給我乖乖喝,冷靜一點。今年新茶很香的,要用心喝不准浪費!」

然後那天就這樣,莫名奇妙的在喝茶中,陳大哥准許了野冶跟阿真在一起這件事。

兩個月後,阿真荷包淌血的包了六千塊的紅包到陳大哥的婚禮上。

還送了一套五千塊的保養品給陳媽媽跟一套全新的茶具給陳爸爸。

* * *

「呃,阿真要不要我出一半?」

「不要好了,我怕你哥知道會把你搶回家……」

 

伍:

「野冶哥,我問你喔~」

「嗯?」

「你跟我哥怎麼做的啊?」

「……啊?」

「就是床上那件事啊。」

「呃……你怎麼會想問……」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柳橙跟阿朝吧?」

「嗯,記得,那個跟我跟阿真很像的同學?」

「對。他們在一起了。」

「……啊啊啊啊?你不是說柳橙是異性戀?」

「是啊。但異性戀也可是同性戀啊,雙性戀沒什麼。總之他們在一起了。而且居然是柳橙先跟阿朝告白的,啊,也不是先告白,就聽說柳橙不知道為什麼喝醉了就把阿朝那個了,然後那個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很喜歡阿朝,你說扯不扯?一開始聽到我還以為他們在演戲耍我。」

「呃,這就是世事難料吧……」

「我整個很傻眼,更傻眼的是他們兩個有段時間簡直就像在演瓊瑤戲碼一樣,玩什麼愛的你追我逃,阿朝閃柳橙,柳橙追阿朝,阿朝說柳橙這都是你的幻覺你不是愛我的,柳橙說我愛你你相信我我以前都錯了阿朝你最棒了,然後我整天夾在他們兩個中間,一下要當傳話筒,一下要當諮詢師,只覺得很想死。」

「辛、辛苦了……」

「更煩的是後來柳橙說要跳我們學校那個湖跟阿朝表示他的真心誠意,還沒跳阿朝就說好好好我接受,快速簡單的好像之前都在鬧假的,很讓人崩潰欸,我們教授都出馬要幫忙勸人了超誇張……你說他們扯不扯,現在偶像劇都不這樣演了啦!」

「跳湖是真的有點扯……」

「更恐怖的來了,他們兩個在一起後用蜜裡調油已經無法形容了。你跟哥哥還輸他們!柳橙整天都在跟我說他跟阿朝做有多舒服,多舒服,還有阿朝有多可愛什麼的,我好崩潰,他們是我好朋友欸!整天在我面前曬恩愛也太超過。阿朝還比較收斂點,柳橙整個就是不知廉恥!跟哥有的比!然後啊,阿朝很大一隻欸,柳橙還比我矮,柳橙居然是一號……他們到底怎麼做的?我實在是很好奇。不過我一問柳橙他又不跟說清楚!雖然我也不是很想聽他講……所以想想,只好問你──欸!野冶哥你幹嘛跑?」

「不要隨便問別人床上的事啦!你去問你哥!」

「但問自己哥哥很奇怪啊──」

「問你哥的男朋友就不奇怪嗎!?自己去網路上搜尋啦!」

「可是我不想看G片──其實男生跟男生大概想像的到啦,我是很好奇一個高一個矮矮的那個還是一號要怎麼做,你有看過或知道嗎?」

「張毅真!請把你弟帶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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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利藍亞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