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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是來自PTT-BG板的「我的詭異前男友」一系列文章。但這邊的詭異程度又不太一樣。

 

然後這是個笨蛋x笨蛋的故事。

 

Boy's Love取向。不懂何謂BL的朋友請小心勿踏入。已盡告知責任,被炸到恕不負責,非常感謝嗚呼呼~

 

 

 

之後阿真的戀愛運持續差下去。

 

高中時的第三任,長的不好,性格又差還有點暴力。照三餐用手掐捏阿真是常態,一不高興就躺在地上哭鬧,哭鬧還是事小,這一哭還不是一下下而是一小時。野冶聽到這情況覺得自己下巴都要掉了。

 

這第三任還要阿真在同學面前背他,要阿真餵他吃飯,要阿真不准跟同學們交流,要阿真每天陪他講電話到他睡著。

 

然後事大的時候動不動就跟阿真尋死尋活,什麼我要撞牆自殺啊,什麼我要從二樓跳下去,我要去給機車撞,也有什麼你豆花買這麼燙是要讓我燙死,你的麵這麼涼我吃了會胃不舒服,也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因為你功課好啊有的沒有──種種情況讓野冶聽到哭笑不得,也只有阿真還覺得對方這樣的任性無理是種甜蜜。

 

野冶真覺得這種男朋友快點丟了好,為什麼要這麼糟蹋自己。但心中有愛則無敵的阿真用著聖母般的神情告訴野冶,成成因為很寂寞才會這樣,你都不知道成成小時候被爸爸虐待,媽媽又不疼他,他才會變成這樣子的。現在只有我能對他好了,我會努力幫他改變的。

 

年紀漸長,野冶也不會像從前那樣笨了只會傻傻的在旁邊看,聽到阿真這樣聖人發言,他只想拿三本數學課本往他頭上砸,他怒極的要阿真再怎樣也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改變個大頭啦?說變就變那麼容易你去當教宗好啦你!你媽生你養你這麼大是要讓你當人家狗嗎?!」

 

看到好兄弟這麼生氣,阿真總算有些聽進腦袋裡了。可惜的是他的小成成腦袋是空的,看見阿真會抵抗不再給他掐捏就改用打的。這件事也是之後野冶才知道的,因為阿真不敢讓他知道。

 

而謝天謝地的是最後那個可憐小成成被校方抓到吸毒被送去戒護所,還差點點就害到阿真。

 

也因為這件事情,阿真是同志一事最後被家裡的人知道。

 

出乎意料的是阿真的母親沒有說些什麼,她只是在知道阿真的男朋友是這樣時,低著頭跟野冶拜託,希望他多多注意阿真,多多幫他。

 

「這孩子啊……某些地方傻的可以。」野冶就像阿真家的第四個孩子,阿真的媽媽對他很好。

 

野冶當然也想要多注意多幫忙,可是戀愛中的阿真不是光幫忙注意就可以的,經過多次教訓野冶已經有認知了,不過要對伯母說你兒子有愛殘症這句話他還是說不出口的。

 

野冶只能嘆氣的說,好,我會努力的,伯母。

 

然後就這樣一任又一任,上大學又交了一任,這任不是同學是網路遊戲上認識的,一開始也是還好,在遊戲中溫柔好相處見過面吃過飯也不錯,雖然長的普通但阿真還是被煞到了。

 

結果,又來了。真不知道阿真上輩子是不是殺人放火江洋大盜,壞事做太多,他的戀愛籤總是抽到下下籤。

 

阿真再次被折騰的死去活來,其中種種說起來也只是讓人覺得更加哭笑不得罷了。他還因為被鬧的太厲害搞到延畢一年。

 

野冶仍舊不懂阿真為什麼會這麼喜歡那個人,他為了那個人一天到晚騎車來回兩小時去看他,為了他做這個忙那個有的沒有的,明明什麼回報也沒有,他還是那麼甘之如飴。

 

阿真談戀愛就像瞎了眼,就像耳聾了,就像心被挖掉了,就像腦袋空了。

 

野冶總是救不了他。所以他只能陪著他。

 

結果這次戀愛談的那麼辛苦,阿真在當兵時最後還是被拋棄了。對方的理由是阿真不能陪他打遊戲了,不能照三餐送飯了,還說有其他人要包養他了。理由如此簡單如此現實,把阿真三年多來的愛說的不值一提。

 

那次阿真慘到嚇死人,因為心臟有毛病所以野冶不用當兵,可聽到阿真的消息時,他覺得自己有著小毛病的心臟都快被真的嚇成大毛病。

 

阿真因為這樣還被軍隊提早放出去,兵都不用當了,休養半年多才好過來。

 

阿真的媽媽也被嚇得白頭髮多了好多,阿真的姐姐甚至哭著來請野冶多幫忙勸他。

 

「那傢伙頭腦這麼好書讀得那麼多到底在幹嘛啊!」

 

我也不知道啊姐姐。野冶只能苦笑。

 

阿真被放出來後跟野冶住在一起。他覺得自己很丟臉不肯住家裡。

 

阿真媽只好把他託付給野冶。野冶已經在上班了,也搬離了家裡,為了阿真他跟房東換了一間大的套房,把他安置在自己身邊。

 

那半年的阿真像行屍走肉一樣,話雖如此也是很厲害的喪屍,每天把他們兩人的租處打掃得乾乾淨淨,替野冶做早餐做便當,晚餐絕對是三菜一湯,洗衣服刷廁所什麼都做。

 

但阿真就是不怎麼說話。他也不碰電腦不碰電視,做完家事煮完飯他就坐在那邊,看著一本又一本野冶替他買或租或借回來的書。

 

如果阿真會大哭大鬧就算了,但反而是這樣讓野冶覺得擔憂害怕。

 

阿真原本有點黑的皮膚因為常待在房間裡變得有些白了,雖然因為原住民血統所以還是比普通人顏色重些,但那真是野冶看過他最白的時候。

 

阿真偶爾會說的話就是,對不起。

 

夜深了,偶爾他會看著野冶,露出悽慘的表情,對不起對不起。

 

野冶沒有責怪他,因為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責怪,他總是抱著阿真,拍拍他的背,罵罵他,笑笑他,「兄弟間說什麼對不起。」

 

他永遠不覺得阿真需要對他說什麼對不起。

 

有時候夜太深時阿真會鑽近野冶的被窩中,他會說野冶我冷,野冶會罵他煩死啦都一個大男人了,但他還是讓阿真睡他旁邊。

 

兩個男人擠一床實在令人難受,可是看阿真睡的安穩,他覺得難受一下下就算了。

 

那些夜裡野冶總是會數著阿真的眼睫毛到睡著。

 

野冶也沒有跟他說什麼快點好起來之類的話。他知道阿真需要的不是這些。很多朋友來看阿真,也沒有人跟他說什麼加油,下個會更好,大家只是跟他打打鬧鬧的,像在學生時代那樣。

 

慢慢的,阿真漸漸恢復了。說到底他還是個內心堅強的人。只是傷過那麼多次,他好像也學乖了,二十三歲那年夏天,阿真對野冶說,他會多注意的,他會多小心的,他會多愛自己一點的。

 

「謝謝你,好兄弟。」阿真說,他抱著野冶,說出來的聲音又低又沉又柔,只是這樣六個字,就讓野冶覺得他為了阿真再怎麼忙再怎麼辛苦擔憂都沒關係。

 

「白癡啦。」野冶笑笑罵了一句,回抱著他。

 

阿真對他笑了,半年來的第一個笑臉。野冶覺得好開心。

 

* * *

 

阿真變成熟了許多。雖然他本來就是個成熟的好傢伙,可是在第四任之後他更加成長。那種成長很微妙,他也沒什麼變,就跟以前一樣是個好到讓人想把他供起來拜的傢伙,他仍舊那麼爽朗親切惹人喜歡,但他就是變了。那種變化隱隱約約,只有認識他那麼久的人才能明白。

 

他跟野冶撒嬌說想要一起住,野冶罵他根本就是懶得找房子,也還是讓他繼續住下去。

 

他去找了新工作,薪水不錯,朝九晚五偶爾加班,很適合他的工作。他也認識了許多新的朋友。新生活看起來很美好,他假日常常出遊,也會拖著野冶去跟新朋友群玩在一塊兒,偶爾還會上上夜店,偶爾還會夜不歸宿。

 

脫離前一段感情一年來,他看起來好多了。

 

野冶大概知道他偶爾的夜不歸宿是去做什麼,但他想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一夜情總比他又陷在愛情的爛泥中好。

 

但偶爾,偶爾阿真會喝得爛醉回來。

 

那是只有極度認識阿真的野冶跟阿真家人才知道的爛醉。

 

阿真真的醉到徹底的方式一直都很奇怪。

 

他不會哭也不會鬧,他看起來非常清醒。但就是那種清醒讓人覺得可怕。你叫他他也不會回應,但你如果問他幹嗎?

 

他就會用著清醒的眼神告訴你說,不掃乾淨不行。為什麼不行呢?野冶試著問過一次,阿真只是用著像快哭的表情笑著。

 

「因為不掃乾淨不行。」阿真說著,然後他就掃了起來。

 

他打掃著房子,不說話的一直掃一直掃,把廁所刷到雪亮,然後最後把衣服都脫光,就只有在這種時候,阿真會把衣服丟得亂七八糟,明明平常他是那麼愛乾淨整潔,而後他會睡著。

 

隔天醒來阿真通常不會記得他喝醉時做過這些,他只會奇怪怎麼家裡又變乾淨了。奇怪自己怎麼又裸體了。野冶跟他說他喝醉了他還不太相信。

 

那是野冶在他第三任時發現的事情。發現阿真這種奇怪的醉法。

 

阿真習慣喝酒麻痺自己。他很少跟人訴苦,他也幾乎不會跟野冶抱怨什麼,他每次說到情人的事情都是用著很平常的態度在說。

 

他只有在喝到極醉時才會展現那種奇怪的脆弱。

 

野冶總是放任他,放任他那種奇怪的醉法。野冶會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擦著櫃子刷著廚房鍋具,看著他洗馬桶擦玻璃,偶爾替他遞個海綿菜瓜布。然後在最後他脫光衣服睡著時替他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撿好,替他蓋上棉被。

 

這樣醉後的阿真總是會睡的很沉。很沉很沉,彷彿死去般的沉靜。就好像一隻努力勞動過後的章魚一樣,他彷彿飄盪在大海中,他放任四肢柔軟的在被單中沉淪,他連呼吸都輕柔了起來,他的睡臉看起來哀傷又祥和。

 

阿真的心裡有著誰也無法排解的痛苦。他也不知道怎麼排解,或者該說他不願去排解。野冶明白。野冶知道,這傢伙就是這種傻瓜。

 

野冶曾經有想過他要不要逼阿真去看醫生,但他知道阿真不會去看的。那傢伙如果沒有真的崩潰的一天,他一定不會去看的。

 

所以野冶只能這樣守著他。

 

野冶在這種時候會坐到他床旁的地上,他會看著阿真,數著他的睫毛,數著他的呼吸,他會把臉靠在阿真的旁邊,嗅著他那帶著酒味的鼻息。

 

然後他會無法克制自己的自慰起來。

 

野冶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這種事情只要有過一次,就再也無法停止了。他會顫抖著雙手,將它們伸進去褲子裡,握住自己不知道何時半勃的陰莖。他會想像著自己的手是阿真的手,想像對方正碰觸著自己。

 

想像著那個跟自己距離不到三十分鐘的好兄弟正在撫慰著他那可悲的陽具。

 

阿真離他很近,阿真睡的很熟,阿真暫時不會清醒,野冶知道這一切。但他仍舊戰戰兢兢,戰戰兢兢的連自己都覺得可憐。

 

他自慰的時間很短,高潮降臨的很快,他撫慰著自己,卻不敢發出聲音,他只是專注的,專注的看著阿真。

 

他膽小怯懦的將臉靠近他,卻不敢給上一個吻,他有多少次都在害怕,在他射精的那刻對方如果清醒他該如何。

 

他該如何──好兄弟不該對著他的好兄弟發情的。野冶想。他雖那樣想,卻還是忍不住看著阿真自慰。他多想要對方的體溫對方的擁抱。但這種東西不是想要就能得到。

 

阿真是他的好兄弟,一直都是。他永遠只能是阿真的好兄弟。

 

阿真阿真阿真阿真阿真,野冶的心中滿是他。在某一個夜晚中,他照看著爛醉的阿真時,野冶發現了,發現他內心的真實。

 

可那瞬間他只覺得自己可悲。

 

因為他愛上一個不該愛上的人。

 

多像一句歌詞的一句話,「因為他愛上一個不該愛上的人。」,多麼可笑的一句話。

 

野冶抽著衛生紙擦去黏稠的精液,然後站了起來,他看著在床上持續熟睡著阿真,身體剛發洩完,卻有種空虛的感覺。

 

阿真,真希望你幸福。野冶在心中喃喃著這樣說。

 

* * *

 

野冶是在大學時發現他男人跟女人都可以。

 

在國中時他也是有跟女孩子交往過的,第一次做愛則是在大學時。比起阿真,他戀愛的經驗是又短又純真。野冶只交往過三任。

 

第一任女友分手的原因是因為他們都要考高中了,女孩子的將來沒有他。但那是個好女孩,跟他說的很清楚,也表明希望之後繼續當朋友。

 

野冶說他明白,他跟女孩和平的分手,也在之後和平的當朋友,也在二十四歲那年參加了女孩的婚禮。

 

第二任女朋友是在大學時交往的,有點算是被環境催眠了,但交往後,野冶跟女孩很快就發現彼此不是彼此的真命天子。在一次做愛後,女孩說要分手,野冶就答應了。

 

這兩任阿真都知道,阿真也一直以為野冶只喜歡女孩子。

 

只有野冶知道事情並不是這樣的。雖然跟男人算是場意外。在野冶發現自己對阿真感情的沒多久後,社團的學長邀請他,他不知不覺間就跟對方在一起了。

 

阿真不知道這件事情。野冶從沒有跟阿真說過。

 

他跟學長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而且與其說是交往,不如說更像是炮友。學長也是個寂寞的人,他需要他人的撫慰,他人的體溫,所以他找上了野冶。

 

學長要野冶抱他,他教導野冶如何跟男人做愛。他很訝異野冶學得很快。但他總是不太高興野冶不太投入這點事情。

 

「因為我的好朋友告訴過我這方面的事情。」野冶苦笑著說。而學長在做愛中則笑翻了。

 

「你有喜歡的人喔小野。」學長喜歡叫他小野,在床上纏綿後他會用著軟軟的四肢纏著野冶。「所以你才這麼不投入。把我當作你喜歡的人在抱不是很好嗎?」

 

「啊,還是你其實比較想被對方抱?說的也是啊。感覺上你身體的感度還滿不錯的,很值得開發,下次我幫你玩後面好不好呢?」

 

學長的發言總是讓野冶苦笑。

 

但學長說的並沒有錯。

 

他不討厭抱學長,那種可以讓身體高潮,讓陰莖得到溫暖的感覺很好。可在他自慰中的想像,總是出現阿真擁抱他的場景。

 

他多少次邊玩弄著自己的後頭邊玩著自己的陰莖,想著阿真撫慰他們的樣子高潮。他知道阿真陰莖的形狀,知道他還沒勃起前的大小。他曾不只一次的想像過那粗壯的傢伙全都充血的樣子。

 

他多少次渴望著阿真擁抱著他,那溫暖的氣息在他身上流連的感覺。

 

野冶的確,的確是比起抱人,更希望被擁抱。

 

但那只是希望。

 

「傻瓜喔,這什麼表情啊。」學長常常撫摸著野冶的眉毛,他會溫柔的吻著野冶的臉,用著憐惜的語氣,「可憐的傻瓜。」

 

他常這樣叫野冶。親暱的像個長輩。學長跟他的做愛常讓野冶覺得,那不像是場性,更像是在擁抱彼此的孤寂。

 

最後學長也走了。他去法國了。去尋找他孤寂的根源。

 

臨走前他送給野冶的是好幾根按摩棒,以及長達半天的後庭拓張親身教學。

 

野冶哭笑不得,但又覺得溫暖。而且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愛那些東西。比自己的手指好。

 

而且他閉上眼就可以假裝,在他身體裡的是阿真。

 

永遠不可能屬於他的阿真。

 

* * *

 

阿真又戀愛了,在悽慘無比的第四任後。隔了一年多,他帶了人回來。

 

那是個才十七歲的孩子,沒有在讀書,四處打著零工,不知怎麼被阿真遇到的。阿真帶他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問著野冶說,這孩子環境不好,現在住的地方有點糟,可以……跟我們一起住嗎?

 

野冶看著高大的阿真旁邊嬌小的少年,那少年的臉蛋好美,有些像阿真的第一任小然學弟。但那少年更漂亮。

 

野冶一直都知道阿真大概喜歡怎樣的長相,就算他覺得不好看的第三任,五官也有些獨到的地方。

 

阿真就喜歡那種眼睛大大的傢伙。水汪汪的眼睛,漂亮的薄唇,尖尖的下巴。手腳要修長,美好的體型。糟糕的外貌協會,野冶在心底低嘆聲。

 

而阿真喜歡的長相,沒有一個是在野冶身上有的。

 

野冶沒有拒絕阿真,他知道他如果拒絕阿真也不會說什麼,但阿真一定會想辦法幫少年再去找房子,還可能幫對方出錢租房子,如果這樣還不如繼續住在一起。反正他跟阿真租的地方算是半家庭式的套房,兩間房一間小廚房跟客廳連在一起,還有一個衛浴,住兩個人很夠,住三個人也不會太擠。

 

少年就住了下來。他很安靜,像隻小貓似的,不多話有些懶散,然後就這樣靠著阿真養了。

 

少年原本還有在打零工,但住進來第二個月後就再也沒有去做過。他成天在家,等著阿真幫他煮飯幫他買便當,用著電腦看著電視,做最多的事情大概是睡覺,偶爾想到會替阿真泡泡茶搥搥背,就像隻寵物似的。

 

他對野冶不怎麼親近也不怎麼熱情,大概本能的知道野冶不是他可以親近的對象。野冶也不會特別招呼他,但他也不會對少年冷漠。

 

反正野冶就是買東西回家時多買少年一份,然後窩到房間裡盡量不打擾阿真跟少年的相處就是。

 

然後阿真的愛殘症又發作了──但沒有以前嚴重,他對少年的好比較像對寵物的樣子。他幫少年買衣服,弄保養品,調飲食想餵胖他,抱著少年在沙發上打滾發出輕輕的笑聲,時不時摸著少年的頭或下巴或是背,真的就像在養貓似的。

 

雖然像在養寵物般的跟少年交往,可阿真還是會跟少年做愛。小小的房子裡隔音不好,許多夜裡,野冶會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響。

 

也是那時候野冶才知道,原來阿真做愛不太出聲,他常常只能聽到少年像貓叫的喘息,偶爾會聽到阿真在結束時的一聲嘆息。

 

阿真跟少年做愛的夜晚,野冶會捲曲在床上,咬緊著牙,用手撫慰著自己,他拿著學長送他的按摩棒括張著自己的後穴,豎耳認真聽著,聽著,不斷期望著能聽到阿真的聲音。

 

然後他就會心滿意足的高潮。心滿意足又空虛的高潮。

 

其實少年也不錯,好幾次野冶想。他安靜乖巧,也不任性吵鬧,阿真給他零用錢他似乎沒什麼在花,一天只出門一次的樣子。少年讓阿真很放心。阿真前幾任都太折騰他了,難得遇到這樣一個也好。

 

野冶想,阿真就這樣安定下來也好。少年不賺錢不工作對阿真來說暫時無所謂。

 

野冶只要阿真過的開心,他就放心了。

 

可沒想到野冶這次錯了。

 

少年住進來的第四個月,有人找上門了。

 

阿真出差的那幾天,一個自稱是少年大哥的男人打壞他們租處的門,帶人揍了恰巧在家的野冶,把少年強帶走了。

 

或者不該說是強迫。因為少年沒有掙扎,一丁點也沒有,他只是冷靜的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野冶被揍,他沒有呼救吶喊,他的眼神看起來好冰冷,他看著野冶就像在看一塊肉似的。一點也不重要。

 

「你這次逃家太久了。混帳東西。」戴著墨鏡,穿著品味糟糕西裝的男人抽著煙,渾身都是怒氣的揉著少年的臉。「跑了要一年讓老子好找。混帳東西。」

 

他的口氣分明那麼生氣,但他揉著少年的動作卻是那樣溫柔,野冶倒在一旁的地上,身上還被好幾個人的腳踩著,剛剛被揍的胃部火熱熱的,看著眼前的景況覺得好氣又好笑。

 

同時又有些慶幸──慶幸現在在家的不是阿真。

 

「誰叫你要把女人帶回家裡做。你是我的。你才混帳東西。」少年笑了,冰冷冷的笑,然後是野冶從未聽過的口氣,「自己沒本事快點找到我。」

 

「幹。就跟你說誤會你耳包喔!誰知道你這麼會躲。媽的,跟不跟我回去?都快被你氣出病了。」男人把煙往他們租處的牆壁按,一把將少年抱了起來。

 

就像在抱隻小貓那樣,憐愛又憐愛憐愛到不行的動作。

 

野冶躺在那邊,看著眼前的兩人實在覺得太莫名又太好笑,他閉閉眼,覺得胃好痛好痛,真想跟他們說好了別聊了快點走吧。

 

「回去就再逃跑囉。蠢蛋。」少年被抱起那刻,笑得又甜又美,「要不你再想想要怎麼讓我逃不了啊。混帳東西。」

 

「幹,老子就幹到你下不了床看你怎麼逃。」男人好氣又好笑的狠狠親了少年一下,「幹你這騷屁股。媽的只准什麼官放火的就是在說你,這一年一定又亂找男人幹你對不對,賤貨。」

 

「哼。」少年只是笑笑,任著對方又親又揉的。

 

然後男人對著踩在野冶身上的幾個手下說,「再揍一頓。走了。」他沒有看野冶,就算戴著墨鏡野冶也知道的。男人眼中只有少年。

 

少年沒有阻止男人,他只是抱著對方的肩膀,像小貓在咬人似的啃著男人的耳朵,他啃著的時候也在看著野冶。

 

「再見啊,傻瓜。」他沒有出聲,只是用唇形說著。

 

野冶那瞬間是想哭又想笑,但他也笑不出來哭不出來了,因為如雨般的拳頭一個又一個落到了他身上。他昏迷了。

 

昏迷前野冶想的不是好痛也不是爸媽,而是想,不知道阿真會比較難過少年走了,還是……

 

而等他清醒時,看見的就是阿真的臉,還有醫院的天花板。

 

全身上下痛的要命,野冶皺皺眉,又動了動嘴巴,「唔。」

 

「野冶。」阿真的臉充滿愧疚,他的大眼睛裡滿是血絲,臉頰瘦了一些,看起來有點狼狽。

 

「哟,好兄弟……」野冶看著阿真那張臉覺得好好笑,他有些艱難的伸出手摸了摸阿真的臉,「你看起來好憔悴喔。」

 

「……對不起。」阿真握住了他的手,他皺著眉,咬著唇,神色苦痛。野冶看他失戀那麼多次也沒見他有過這麼痛苦的神情。

 

「對不起。」阿真小心翼翼的將頭靠在野冶的手上,眼淚一滴又一滴的掉了。那是讓野冶震驚的眼淚。阿真第一次失戀後,他再也沒見過的淚水。

 

「對不起……」眼淚一顆又一顆滾到野冶的手上,溫溫熱熱的。

 

野冶覺得全身都很痛,但是那瞬間他覺得痛的好值得。

 

「傻瓜啦,兄弟間說什麼對不起。」野冶笑了,他的內心柔軟又發燙著,他伸出另一隻手捏了捏阿真的臉,揉了揉阿真的頭髮,雖然途中因為動作太大他發出哀嚎聲好幾次,阿真一聽他哀嚎就慌忙把自己的頭靠上去讓他揉,任他捏。

 

「別哭了啊笨蛋,我現在可沒力氣推你去盪鞦韆。」野冶說。

 

「嗯……」阿真眨著眼,直直的盯著野冶看。他認真的看著,看了好久,看到野冶都臉頰發燙了。

 

「幹嘛一直看啦。」野冶彆扭的說著,他現在一定很醜,他記得自己的臉被打了好幾下,大概腫的跟豬頭一樣了。

 

「看我的好朋友啊……」阿真說,然後嘆息的抱住野冶。

 

「……笨蛋。」野冶在被抱住那刻,真覺得自己幸福的不得了。

 

啊啊,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野冶心滿意足,幸福到連痛覺都消失似的。

 

我只要一輩子當他兄弟就好了。因為這輩子只有我會是他的好兄弟。

 

 

(待續)

 

大碗狗血不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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